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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著名繪畫大師張大千以畫技高超、觀念敏捷著稱,從偏僻的四川內江走出來的張大千,是從社會底層一步一步闖出來打開世界的,具有一種生猛靈動的草莽野逸氣息,愛熱鬧、愛朋友、愛賺錢、愛出名,也愛美人,伴隨著他成長、成名的過程,留下了一段段別樣的愛情糾葛和藝術上的種種演變。
早期,張大千仕女畫基本以女眷為模特。現存最早的仕女作品是1920年創作的《持花仕女》,疑為大太太曾正蓉化身:“雙黃鵠,兩鴛鴦,迢迢雲水恨難忘,早知今日長相憶,不及從初莫成雙”。1935年的《天女散花》則以韓國情人池春紅為原型。1938年的《執扇仕女》、1941年的《柳蔭仕女》則分別描繪了情人李懷玉和三夫人楊宛君的情景。
張大千的第一位夫人曾慶蓉是名門閨秀,是舊式的家庭婦女,兩人的結合屬於包辦婚姻,感情並不深厚。
1920年創作的《持花仕女》,疑為大太太曾正蓉化身
第二位是黃凝素,與張母乃遠房親戚,因為父母早亡寄居張家,和張大千自由戀愛。黃氏不僅長得漂亮,而且精明幹練,略通畫事,兩人共生育了十一個子女。黃凝素頗為潑辣,先是和張大千自由戀愛,後見張太多情,主動要求離婚。而張大千深感對她有愧,給了她一筆不菲的分手費。
第三位是楊宛君,原是北平觀音寺清音閣的鼓書藝女,據說張大千在北平聽她唱大鼓一見鍾情,立誌抱得美人歸,竟動用了二夫人黃凝素去當說客;還有一種更有意思的說法,說是中國畫向來稱“畫人難畫手”,張大千因為畫仕女圖的關係對於女孩子的手特別注意,他偶然邂逅楊宛君,發現其有一雙芊芊玉手,不由為之意亂神迷。後來他娶了楊宛君後,便創作了不少以她為模特的仕女圖,去敦煌臨摹壁畫的時候也是帶著她。
1941年的《柳蔭仕女》描繪三夫人楊宛君
第四位是徐雯波,她是張大千大女兒心瑞的同學,平時喜愛繪畫,一天慕名來大風堂觀畫,張大千被其美麗嫻靜、風度優雅所吸引,便邀請她天天來看自己作畫。張大千雖然年紀和胡子都是一大把,但他是“三有”(有錢有名有才)男人,加上能說會道,幽默詼諧,善於“擺龍門陣”,這樣的男人俘獲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芳心自然並非難事。等到徐氏珠胎暗結,木已成舟,張家人和徐家人也隻好無奈地承認了這樁婚事,兩人結婚這一年張大千四十八歲,徐雯波十八歲。張大千離開大陸後隻帶走了徐雯波。
除了上述婚姻之約外,張還有不少紅顏知己。寧波名門李家世居上海,與張家乃世交,1921年,結婚不久的張大千返回上海,借寓李宅。與李家三小姐秋君相識,李秋君才貌雙全,兩人誌趣相同,情投意合,可那時張大千已有妻室,“有負雅愛”,李府名門望族,自無把千金閨女與人作妾的道理。癡情的李秋君竟因此終身不嫁!張大千回憶說在那期間雙方發乎情止乎禮,自承“絕無半點逾越本分的事”。在他的熏陶下,李秋君畫藝大進,以一幅《秋山讀易圖》榮獲1930年布魯塞爾“勞動和美術”國際大獎賽金牌。
抗戰前夕,張大千將自己兩個女兒心瑞、心沛過繼給李秋君做養女,李秋君視她們如親生骨肉。1948年,大千和秋君都剛好到知天命之年,朋友們為倆人在上海合慶百歲壽誕,兩人當場合作一幅《高山流水圖》,友人紛紛送禮慶祝,其中以陳巨來所刻、寓雙方名字於其中的“百歲千秋”印章最為奪目。而後,兩人還一起合購墓地,互寫墓碑,相約死後鄰穴而葬。
1966年5月至1976年10月期間,李秋君病逝於上海,消息傳到台灣,張大千為之肝腸寸斷,在給秋君之弟的信中寫道:“偶思七十子之徒,於夫子之歿,心喪三年,古無與朋友服喪者,兄將心喪報吾秋君也!嗚呼痛矣!”
張大千的感情也隨著他的足跡跨出國門,遠播韓日巴西等地。
1927年,張大千應日本古董商江藤濤雄邀請赴朝鮮金剛山遊覽,結識了年僅十五歲的歌舞伎池春紅。大千在朝鮮數月,兩人形影不離,溫柔鄉中的張大千層詩興大發,描繪稱:“閑舒皓腕似柔翰,發葉抽芽取次看。前輩風流誰可比,金陵唯有馬香蘭。”張大千本擬將之帶回國內,無奈遭黃凝素及張母的強烈反對,隻好忍痛割愛。臨行前,張大千贈予春紅一大筆錢,讓她用這筆錢開了家中藥房,從此不用再賣藝。此後十年,張大千每年都去朝鮮和春紅幽會,“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天各一方的日子,大千常以吟詩作畫的方式寄托自己的相思,有《春娘曲》、《美人雙蝶圖》等諸多作品傳世。池春紅在1939年故去後,張大千曾托友人為池春紅修墳立碑,30多年後,張大千應邀到漢城辦畫展,還特地到墳前上香祭拜,“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1935年的《天女散花》則以韓國情人池春紅為原型
張大千的另外一位有案可查的國際紅顏知己是日本女子山田喜美子。上世紀50年代,移居巴西的張大千經常到日本購買繪畫用具或裝裱字畫,下榻於橫濱名園偕樂園。園主介紹山田小姐照顧張大千的起居,年輕貌美的山田很快成為了張大千的侍應兼情人。大千在詩中寫道:“親輦名花送草堂,真成白發擁紅妝;知君有意從君笑,笑我狂奴老更狂”。此後,大千多年往來於南美與日本,作了很多詩畫贈予山田。這段感情在多年之後宣告結束,原因是張大千發現對方動機並不單純。
張大千仕女畫解讀:
張大千在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仕女畫取法於明清諸家,初為改琦、費丹旭,進而是華嵒、陳洪綬和唐寅,衣紋線條簡潔流暢,敷色清麗。後來他結識梅蘭芳、馬連良、餘叔岩和周企何等京劇及川劇表演藝術家。他認為戲裏除了古裝之美外,女子臉部的化妝最美,因此在描繪女子麵部時,他承襲唐代的三白畫法,將額頭、鼻子和下巴處留白,並以紅潤的臉頰陪襯,使得臉孔的輪廓線條分明,從而形成了她筆下美女的一大特色。
敦煌摹壁三年,人物造型由病態之美演變為健康之美,並取盛唐壁畫雍容豐腴特征,設色明顯受佛教造像及藻井圖案影響,參考了藏傳佛教施用礦物質顏料的技藝,所以作品顯得華彩富麗,最終形成工筆重彩的人物畫風格,堪稱張大千人物畫中最精彩的題材,仕女畫創作進入了輝煌時期。葉淺予則認為,張大千的唐裝仕女,造型上已滲有敦煌供養人的儀容,用筆則仿吳道子的飛動飄逸,總之超越了明人情調,向唐人追蹤而去。
1949年以後,張大千開始雲遊世界,先後移居香港、印度、阿根廷、巴西、美國等國家和地區,晚年定居台灣營建“摩耶精舍”。由此繪畫視野大開,並注意研究日本浮士繪及西方立體派藝術的技法,所繪仕女筆法生動,極具時代感,給觀者似有息息相通、脈脈傳情的感覺,創作風格也逐漸從古典向現實轉變。期間,由於旅居海外特別是1957年突患眼疾,仕女畫作品數量明顯減少,但一生求變求新的張大千,卻再度變法獨創並成就了潑墨潑彩山水畫,開一代中國畫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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