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14日 星期四

表面昌盛繁榮 机理千瘡百孔 —— 藝朮市場的困境與未來





藝朮市場是當代社會中比較特殊的一種市場形態,藝朮品作為非生活必需品,惟有當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這個市場才會顯露頭角。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藝朮市場也不必然只與收藏和投資挂鉤。以往簡單將藝朮品收藏、投資與藝朮市場划等號的觀念,已經導致藝朮市場步入困境,而令藝朮市場重回正軌的未來之路,需要慎重考量更具有藝朮普及意義的藝朮消費的一系列問題,從而使藝朮品本質與更廣大的審美人群產生更為貼切的對話,最終使得藝朮市場擺脫當下的膠著困境。

漸陷困境的藝朮市場

“可以帶回家的藝朮”、人的生活應該是藝朮品生活藝朮品博覽會順利閉幕將生活變成藝朮品讓藝朮為生活加點’”……不必惊訝,這些吸引眼球的詞句,都是摘錄自谷歌搜索引擎中,15萬余條與生活藝朮化相關的新聞標題。最近五年來,原先高貴冷艷的藝朮品交易,隨著城市人,尤其是城市中產階層生活水平的顯著提升,漸漸飛入尋常百姓家,這是紛繁復雜的當代中國藝朮品市場中,不得不看的一個有趣現象。
但在圈內人看來,這一切似乎並不如意,畢竟,當下藝朮品市場主體已被專業投資人所掌控,甚至連話語權也被它們牢牢把握,盡管藝朮品作為交易品無可厚非,但當整個藝朮品市場都變成如同投机市場一般就已經得病了。另一方面,金融資本在2008-2009年間以藝朮品基金等形式密集進入藝朮品交易市場,希望從中淘金,甚至期許以雄厚的資本實力,改變乃至顛覆藝朮品市場的游戲規則。
當藝朮品與投資交易發生過密關系后,問題自然會顯露出來,諸如偽造藝朮品、商業炒作或盲目投机等手段層出不窮,以至于在一般民眾心中,對藝朮品市場早已充滿了不信任感,甚至完全負面的直觀印象。部分資深行業人士甚至注意到,中國的藝朮市場中,越來越少敢于加盟其中的新鮮血液了,他們憂慮于其中可能的風險、危机乃至埋伏,而不敢介入;而部分資深的專業人士,則因為看透一切的緣故,而有了歸隱山林的愿望。無論前者還是后者,這對于中國藝朮市場來說都是某種悲哀。種種劣幣驅逐良幣的做法,造成了藝朮品市場表面昌盛繁榮,但內在机理卻已經千瘡百孔的怪异圖景。
參考數据可以証實這種觀點,在巔峰狀態的2010年,嘉德拍賣交易量甚至一度突破60億元,但在2011年即縮水至40億元,2012年甚至跌落到了21億元水平——一個圈內人認為比較真實的价碼。价位的回歸,其實已經敲響了警鐘,我們的藝朮市場將要何去何從?
概言之,當下中國的藝朮市場,仍然是一個藝朮投資和收藏的專業市場,高門檻下,真正的藝朮消費,特別是來自中產階層和普通市民的藝朮消費尚未形成氣候。而這正是我們呼喚的理性市場。

藝朮消費的理性判斷

如果簡單地把藝朮市場等同于拍賣、收藏和交易藝朮品,那麼藝朮市場距離死胡同將不再遙遠了,這絕非是危言聳听。以交易總量簡單計算,收藏、拍賣和交易當然是藝朮市場中的大頭,千萬級,甚至億元級的藏品早就不是什麼重磅新聞了,久而久之,民眾會有一種錯覺:藝朮市場離我們很遙遠,它不僅專業,而且昂貴。更可怕的是,長此以往,藝朮品作為消費的環節,作為審美與美的教化的功能,將被忽視甚至遺忘。這對藝朮市場的健康成長無疑是一場災難。
所幸的是,藝朮需求作為一種發想自內心的美好愿景,並沒有那麼容易就被市場所消磨。城市中產階級如今已經具備相當的消費實力,良好的文化修養、對家庭氛圍的美好希望等因素也都促使他們開始關注藝朮消費,當他們開始嘗試將目光由單純的復制性商品的文化消費,轉向以創造為核心的藝朮品消費時,則說明這個市場正在醞釀與育成。由此可見,圍繞著藝朮消費,至少可以做出一系列比較可靠的分析判斷。
首先,立足消費空間的藝朮需求,必然存在,且存量极大。誠如一位圈內人所言,我們的中產階級每年就拿出1萬元消費點藝朮品,這就是一個多麼偉大的市場!
概言之,中產階層對藝朮消費的渴望動因,至少包括內外兩方面。首先,內在動机是改善生活氛圍的渴望,這也是藝朮消費帶給中產階層生活最為直觀的价值。台灣地區學者經常強調,生活美學生活風格之類的概念,簡單地說,就是藝朮品能夠讓生活變得有格調、有品位,甚至有品質。能做到這點者,藝朮品當之無愧。外部需要則體現在穩健的投資戰略,盡管這對于非專業化的中產階層而言,算不上是消費藝朮的主要原因,但任何稍微了解藝朮品市場的朋友都會知道,若能在一位藝朮家成名前,投資他的作品,無疑是精彩的選擇。這也是為什麼近年來,許許多多的中產階層愛上了一家三口,前往各大藝朮展館尋覓投資對象的重要緣由。
由此觀之,當前消費的成效不容易被覺察到,並非因為市場的不存在,而是缺乏一個激活市場的机制——比如會展、對話平台、展示空間等。
其次,當下缺乏可供藝朮消費的市場机制。如今,藝朮品市場常年被所謂的專業化人士壟斷,乃至操縱。對于真正的消費可能,行業、媒體都缺乏基本的思考與關注。這直接導致了在中產階層中,對藝朮消費參與者少的情況。因此,有勇氣且具備理想的企業,必須打破這一僵局,大刀破斧地開辟出一片全新的場域。
立足這一背景,大學生等青年藝朮創作者就是很好的作品創造者,他們尚處學業,還在辛勤務實地默默耕耘,作品質量能夠得到可靠保障;他們尚未成名,作品出价往往比較實在,具有良好的性价比基礎;他們青春氣盛,有著獨特的藝朮視野與思考空間,所創作之作品自然張揚著個性與才情,這甚至是在他們的藝朮成熟期都難以尋覓的原生沖動。
由此可見,學生藝朮家以及青年藝朮家將成為未來藝朮消費的主力供應者,有了為他們鋪設的平台,中產階層的藝朮消費自然而然便會發生、發展和擴張。
最后,主流市場外的多元需求,是值得關注的領域。藝朮品不同于其他商品,盡管主流的存在清晰可感,如中國市場中,山水花鳥類國畫始終具有旺盛的市場需求,而現當代創作則經常遭遇冷場。但所謂一千人眼中,便會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不同中產階層有著各自的品味、癖好和偏愛,他們的直覺與感性每每促使他們做出決定,因為熱愛,所以購買。這一判斷在首屆大藝博中便有實証,多件專家們認為不太可能被售出的當代主題作品,居然在會展期間被一掃而光。對于中產階層而言,合理的价位下,為何不可以投入一點,來滿足自己的小愛好呢?
盤活藝朮市場的活水
有研究人士認為,當下中國的藝朮品市場已然成為一潭死水,几乎不可救葯。但值得注意的是,難道就沒有活水流入嗎?不!一定有!前文多次談到的年輕才子便是那活水,他們如同涓涓細流一樣年復一年,一代又一代地流入這潭死水,試圖讓它萌發出再生的活力。但勢單力薄的小溪流,恐怕更多時候只能被那潭膠著的死水所同質化——這無疑是最大的悲哀。因此,當下需要的,是市場的再開辟,乃至重构,讓這些清澈純洁的涓涓細流,能夠淌入一個新造的空間,在那里點點滴滴地匯聚起來,形成力量,再度奔騰涌向那潭死水,將之徹底變革。
這種藝朮化的构想背后,實際上就是一種對于市場的策略與追求。我們的市場呼喚一個平台,它能夠不被當下的復雜市場所汙化,有著自己相對獨立的區隔。在這里,無論是年輕的創作者,還是渴望消費的城市中產階層,都能夠因為自己的付出,而讓中國藝朮消費市場走上正軌。這不是烏托邦的世界,也不是什麼遙遠的夢想。如今,諸如大藝博等展會,已經開始了策動的步伐,也許我們可以因為這些新生力量的成長,而對未來中國藝朮消費重新滿怀信心,也許變革當下市場的偉大者,就是這些曾經不怎麼起眼的創作人與消費者。(文章來自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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